风雨小说网 > 重生于康熙末年 > 第七百六十四章 兄弟聚

第七百六十四章 兄弟聚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风雨小说网 www.fengyuxs.co,最快更新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第七百六十四章  兄弟聚

    谁也没想到,官兵竟然在匪寨对峙了半月。

    没错,就是半月,连亢氏兄弟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因无它,只因李廷臣之前屠庄之事,传回了寨子。

    就算官兵这边,每日喊话,但是寨子里的人也不相信官府是真的“招降”。在尹玉起带人到抵神垢寨后,寨子这边曾组织过一次突围,死了数十个人后未果。

    接下来,就是对峙。

    官兵这边想着得速战速决,自然没有准备什么充足的后勤补给。等到派出军需官后,就遇到其他“匪徒”的干扰。

    因小王庄等庄子被屠之事,另有人呼应亢氏兄弟,也进山立寨,数日之内,就汇集了上千百姓。

    这几年庄稼收成本就不好,这各项苛捐杂税又多,实是将百姓逼得没有活路。加上用教法愚民,说党首有“撒豆成兵”的本事,无知百姓也就减了对官兵的畏惧之心。

    巡抚衙门那边无法,只能继续派人进山。河南本就不富裕,这几年又被当官的刮了地皮,还要为朝廷负担西北的军需,真是一穷二白。

    为了这三千人马,张圣佐少不得四处求告,才勉力出兵。

    这半个月的功夫,曹颂杀了三个人。

    虽说这都记录在册,算作他的军功,但是他却丝毫欣喜不起来。在双方交战前,他还是将这寨子里的视为“乱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等到刀锋入肉,血肉之躯在自己面前送命时,他的神色渐渐沉稳下来,觉得可耻可恨。

    男人的刀锋,不在边疆扬威,不砍向敌人的脖颈,反而挥向自己的国人,这委实不叫人好受。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迟疑。这些人竖起反旗时,就已经是当杀之人。只是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人该死罢了,希望哥哥能明察秋毫,不放过这些将无辜百姓逼成“豺狼”的贪官污吏。

    洛阳城,驿站。

    曹颙虽是受了钦命而来,但是文官,又是负责核查亢氏兄弟越狱案的。因此,他没有插手巡抚衙门的事。待案情查得差不多后,他就等圣旨。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人有出来顶缸。皇上要名声,朝廷要体面,都不会担当这个干系。李廷臣不过是个知府,还不够分量。张圣佐是才到任没几个月的督抚大员,这事情也追究不到他身上。

    等到尹玉起破了神垢寨,“得胜归来”时,康熙的旨意的才下来。只一句“此系原任巡抚李锡任内之事”,就指明了风向标。同时还要求,将乱贼尽获,著刑部尚书张廷枢与内阁学士勒什布乘驿急往,严查详审。

    似乎,没有曹颙什么事了。

    只是那箱子从曹项宅子运出来的珠宝等物,在某个夜里,又尽数运回。绿菊初还懵懂,曹颙只叫赵同带了两个字“圣赐”。

    曹项从寨子已经出逃半月,按理来说,应该早回洛阳,但是直到数日前才现身。

    根据寨子中人的交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有说得罪了亢氏兄弟,被杖毙的;有说趁着官兵围寨前跑掉的。

    因这个缘故,曹颂唬得不行,同尹玉起报禀过后,先一步回洛阳,看望弟弟。

    曹颙这边,早得了曹甲的消息,晓得曹项的详情。这其中牵扯到“徇私”,要是一个不妥当,对于曹项的前程就有碍。

    因此,他没有立时叫曹项回来,而是使人安排一番。

    于是,就有山中猎户“无意”救助“伤重”的曹项,送他到县城。曹项从寨子出来前,挨了几十板子,没等痊愈,就出了寨子赶路,身子早已顶不住。

    这一折腾,倒是真病了。还是曹颙这边,“得了”消息,亲自过去接了堂弟回洛阳。

    至始至终,曹项都是一个人。

    这对外所说的内情,半真半假,只说是与逆贼争执,被打了板子,由民人见着可怜,将他私放出寨,结果在山里迷了路。

    倒也说得圆满,毕竟曹项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小官,要是没有曹家子的背景,也没有人会留意他,自然也没人想到他会作伪。

    待曹项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时,已经在洛阳曹宅中。

    看着在床前侍药的绿菊,他只觉得移不开眼睛,鼻子酸涩难当。

    绿菊见他醒来,也带了几分感动,抓了他的手,含泪道:“爷,您总算醒了。”

    看着她神容憔悴,曹项心中不忍,摩挲着她的手道:“这些日子,累了你了。”说到这里,想起儿子,四下里没见到儿子的摇篮,道:“天阳呢?”

    天阳是他们儿子的小名,因生在洛阳,所以就取了个“阳”字。

    “怕吵了爷,叫奶子抱到厢房安置了。”绿菊低下头擦了眼泪,回道。

    曹项虽想念儿子,但怕过了病气,并不着急相见。他只觉得嗓子响干,坐起身来,干咳了几声。

    绿菊见状,忙倒了半盏凉茶,送到他手中。

    喝了茶,曹项不由呆住,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绿菊道:“我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同娇娇在山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失了知觉。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过堂兄的声音。他还奇怪,只当自己是做梦,要不然京城的人怎么会跑到河南府?

    绿菊听他问得没头没尾,不解道:“是大爷送爷回来的,难道还有旁人不成?”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感触道:“爷当好好谢谢大爷,原只听说大爷待二爷好,这次为了爷专程跑到河南府来,待爷也是真好。”

    曹项闻言,生出几分骇意。难道自己将娇娇丢了?

    他正疑惑不解,就听外头有婆子禀告:“爷爷,姨奶奶,大爷与二爷来了。”

    说话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四!”曹颂心里着急,没等人进门,已经唤出声。

    待见了曹项又黑又瘦的模样,就是曹颂平素自诩男子汉,也不禁有些哽咽。

    曹项被劫掠这一个多月,险死还生,也是脱胎换骨一般。他看着两位哥哥,要翻身下地。许是躺久的缘故,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曹颙在旁,扶住他,道:“自己兄弟,不用这些虚的,躺着说话吧。”

    曹颂那边,神色已经有些狰狞,恨恨道:“老四,是不是亢匪打了你板子?亢大在破寨之时,已经自缢,亢二押往巡抚衙门了。这个仇,哥哥一定为你报!”

    “寨子破了?”曹项闻言,并不意外,问道:“二哥,亢大之母段老太,下落如何?”

    “段老太?”曹颂皱眉想了想,道:“被抓的人中有亢二,还有李一临的两个兄弟、三个侄儿,并未听其中有亢匪之母。是了,亢二投降时,穿了麻衣,还以为他是为兄长戴孝,看来是为老母戴孝。”

    曹项听了,想到那个待自己慈爱温存的老妇,不禁黯然。

    绿菊见他们兄弟有话说,亲自奉了茶后,就带着丫鬟婆子下去,将屋子留给他们兄弟。

    曹颂瞧着他神色不对,道:“老四认识这个段老太?”

    “二哥,她是弟弟恩人。若不是她庇护,弟弟已经死在亢贼的板子下。弟弟能从寨子中逃出来,也是段老太援手的缘故。”在兄长面前,曹项无所隐瞒,如实说道。

    听到这个,曹项想起寨子里救出的两个县官,庆幸道:“幸好老四先出来,那两个县官,虽还有口气,也只是有口气了。”

    曹项想到失踪的娇娇,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颙,问道:“大哥,弟弟同行之人……”

    曹颙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四弟,曹家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是先祖母对今上的抚育之恩,还有大伯垂龄伴驾之谊么?曹项听了曹颙的话,脑子里有些馄饨。

    “是君恩。”曹项思量了一会儿,回道。

    曹家长辈不说了,在他们这一辈,从堂兄曹颙算起,都是幸进。加上哥哥曹颂的侍卫缺也好,还是他曹项的七品顶戴也好。

    “还好。你还不糊涂。既是如此,你就当晓得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做。”曹颙冷哼一声,说道。

    当哥哥的也不容易,弟弟太心狠了,怕弟弟失了良知;弟弟太心善,又怕他优柔寡断,办事没魄力。

    他自己给能收留有盗墓嫌疑的王氏女,却不能让弟弟将亢娇娇带着身边。

    两个女子都是重罪,但是性质不同。一个“反”字,就使得曹颙退避三舍。

    “大哥,弟弟我,弟弟我……”曹项望向曹颙的目光,带了几分恳求:“她祖母将她托付给弟弟,能不能求大哥想个法子,保全她平安?”

    “一切,还要看圣裁。”曹颙看了看东北方向,回道。

    曹项带了几分意外,喃喃道:“大哥已经报到御前?”

    曹颙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道:“四弟,你要清楚,自己是朝廷命官,明白自己的立场。只要你是这大清朝子民,就要学会敬畏大清律,切莫想着以身试法。要不然,不仅是你自己的性命顶戴,还要连累家族,你当清楚。”

    曹项晓得堂兄说得有理,脸色带了几分沮丧,没了动静。

    曹颙这边,也是没有法子。这个娇娇虽身世可怜,但要是就这样收入曹家,遗祸无穷。他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防患于未然。要不然,他的堂弟们,真仗着曹家的势,为所欲为,那就是破家的根本。

    在皇权凌驾于律法的封建王朝,虽然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说法,但是大树不怕外边的风雨,只怕里面的蠹虫。

    曹颂在旁,听得稀里糊涂,懵懂道:“四弟同行之人?是谁?”

    曹颙想了想,没有瞒他,将娇娇之事说了,想看下曹颂的反应。

    曹颂听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摸了摸腰间的刀柄,禀然道:“亢匪之女么?我杀的三人中,就有一人是亢氏子侄。他们不仅是反贼,与咱们曹家也算结了私仇,我绝不许亢氏女进曹家门!”

    曹项这边,被两位兄长说过,耷拉个脑袋,没有多说。

    曹颂性子暴躁,见他有怅然之色,不由勃然大怒,起身道:“混账东西,你被劫掠的消息传到京城,大伯与我们都提心吊胆。大伯花甲之龄,都要亲往河南,被大哥与我强劝了几遭,才留在京城。大哥不放心你,请了圣命,背着‘假公济私’的名声,千里迢迢来到河南府。你一声谢都没有,这是为了个反贼之女,给我们摆脸子么?”

    却是越说越恼,说到最后,他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身子直发抖。

    曹项见他这般气恼,哪里还坐得住,忙从炕边的翻身下来,跪倒在地,垂首道:“累及大伯与哥哥们担心,都是弟弟的过错。弟弟知错了,二哥请息怒。”

    曹颂见他如此,越发着恼,想着前些日子看到的半匣子当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你还能晓得错?你不是觉得委屈么?自己充英雄,只当我们这些做手足的对不起你,不配当你的兄弟。这些年,太太有不对的地方,是让你受过委屈。因这个,旁人的好,你也见不着了?自作主张的纳妾,自作主张出京,如今有自作主张地收留反贼之女。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不顾别人死活?”

    曹项大病一场,身子本来虚弱,这一脚下来,就摔倒在地。

    曹颂态度不好,说得却都是实话,曹项辩无可辩,心中已是生出悔意。

    曹颙在旁,并不担心娇娇的安危。

    这边是竖了反旗,不过是也儿戏一般,康熙为了名声,会换个说辞结案的。这为首之人,肯定是要斩立决,震慑百姓,其他家属,不是流放就是入官为奴的可能性更大……

    热河,雍亲王府花园。

    今日,是四阿哥恭请皇父幸皇园之事。按照每年的规矩,进入七月圣驾就要开始行围,巡行蒙古。

    现下,太后凤体有恙,圣驾至今停驻在热河。今年随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跟来的女眷也多,不过在热性修建园子的,还是只有几位年长的阿哥,如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这几位。

    在大阿哥被圈禁、二阿哥被废后,三阿哥成为诸皇子之长,年年都要来几出请幸王园的把戏,好向外昭显自己的地位。

    今年夏天,他也不例外,但是上的折子却是没有消息,等来的是皇父幸四阿哥园子的消息。

    三阿哥心中不忿,仍是装了笑脸,跟着诸位皇子阿哥,随扈而来。

    四福晋那拉氏之父生前是内务府大臣,算是帝王心腹。这个媳妇,是皇上钦点的,所以康熙对那拉氏甚是温煦,叙起家常。

    除了嫡福晋那拉氏,侧福晋年氏也出来见驾,听说她是年遐龄之女,年羹尧女弟,康熙少不得也勉励两句,叫她好生服侍福晋与四阿哥,云云。

    当日的晚饭,康熙就是在这边用的。

    四阿哥信佛,这园子收拾得素雅大气,看来是合了康熙的意。他兴致颇佳,在游园时,还为两处景致提名。

    别人见了,还没什么;落到三阿哥眼中,只觉得刺眼得很。他心中生出几分惶恐,才不相信四阿哥是真心向佛。

    皇父诸子中,封为和硕亲王的,除了三阿哥,就是四阿哥、五阿哥两个。五阿哥才是真正不理世事的,连胞弟九阿哥那边的事儿,都嫌少掺合。

    这四阿哥从十几岁起,就是当差阿哥,在六部浸淫几十年。

    这样想着,三阿哥的话中,就有了刺探之意,难免露出几分酸意。四阿哥态度从容,仿佛没有看出三阿哥的异样。

    九阿哥看着眼前这一片温煦的场景,想到八阿哥修好的园子,只觉得心里针扎一般。

    就因为羡慕三阿哥每每“请幸王园”这一手,所以八阿哥才费心修园子,从选址、制图、到其中的山石花草,都亲自过问。

    眼前这哪里是手足,都是仇人?

    九阿哥低着头,咬牙切齿,难消心头恨意。

    七阿哥在旁,看到九阿哥神色不对,举起酒盅,冲他扬扬道:“九弟,吃酒。”

    九阿哥听了,这才省过神来,记起是在御前。他不由惊醒,悄悄地往上坐看去,见皇父与四阿哥说话,没有关注到自己,才暗暗松了口气。

    再转向七阿哥,就见他眼中有担心之意,九阿哥不禁心中一暖,低声道:“谢七哥关照。”

    七阿哥笑笑说:“是我当谢九弟才是。除了那老参,九弟还送来不少贵重物件,我代你侄女谢你了。”

    九阿哥闻言,心中一动,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二格格不嫌弃粗鄙就好。听说是弘曙去蒙古,七哥,要不然算弟弟一个?”

    他之前已经在御前提过,想要回京,却是没有结果。

    如今,随侍御前,整日里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情景,九阿哥也腻歪得很。

    蒙古王爷不比宗室王爷,只吃那点俸银,是有封地、奴隶与牲畜的,家底最是丰厚。走一趟蒙古,寻个生财的法子,不是比在御前看着大家唱大戏好的多。

    想到此处,九阿哥脸上添了几分雀跃……

本站推荐:毒妃在上,邪王在下逍遥游寒门崛起锦绣清宫:四爷的心尖宠妃神医凰后银狐天医凤九快穿之反派又黑化了不朽方士寒门状元

重生于康熙末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风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雁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雁九并收藏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